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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医生出诊记事:诊断性宫颈锥切----从一张病理报告单说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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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导读] 作者:钱德英;来源:钱德英工作室

宫颈锥切是治疗宫颈癌前病变的常用方法,随着电外科技术发展,LEEP已经被广泛应用,宫颈锥切既可以是治疗,也是一种诊断的重要途径,尤其是高度怀疑宫颈高度病变甚至浸润癌,但各种相关检查存疑时,通过诊断性宫颈锥切,可以得到明确诊断。

一位2周前LEEP患者今天拿着手术后的病理报告单回来复诊,患者芳龄47岁,孕3产1,节育环安放近20年,当地医院体检发现宫颈细胞学:AGC,ASC-H,随后阴道镜活检病理:CIN1,从内地介绍过来就诊。平时白带稍多,无性生活出血史。

2周前接诊阴道镜检查如下,患者已经做好了相关术前各项检查,由当地医生介绍过来,再次了解患者病史和各项检查结果,阴道镜评估并与患者交待病情,获得知情同意后后行子宫分段诊刮、取环术及诊断性LEEP。

阴道镜所见:宫颈口见少许薄的淡醋酸白色上皮,未见异型血管,暴露宫颈管深部见醋酸白色上皮。

钱医生出诊记事:诊断性宫颈锥切----从一张病理报告单说起

术后病理结果:宫内膜为增殖期状态,宫颈管搔刮见少量破碎的CIN2-3组织。LEEP所切组织第一层宫颈组织有多个位点CIN3累及腺体,切缘阴性,第二层宫颈管组织也是多位点CIN3累及腺体,切缘阴性,病灶距离切缘小于1mm或小于0.5mm。

钱医生出诊记事:诊断性宫颈锥切----从一张病理报告单说起

通过画图方法向患者详细解释了这张冗长的病理报告单的意思后,患者和家属露出了满意的笑容,作为医者何尝不是同样有满满的成就感,只是不能在患者面前有所表露,还要装模作样严肃一番。更要感谢的是我们的幕后英雄----病理大夫,正是病理大夫的严谨详细的病理观察和详尽的病理描述,临床医生才能很有底气地毫无障碍来与患者沟通交流。

诊治存疑

1. LEEP手术的指征

LEEP是治疗宫颈癌前的常用方法,其操作简单安全可以在日间手术室完成,主要的手术指征是宫颈高级别病变。但患者病理活检为CIN1,阴道镜下宫颈表面缺乏重要的异常改变图像,有必要手术吗?手术的理由充分吗?这是每一位手术医生需要思考的问题。

手术的依据并非CIN1,真正让我做手术的原因是细胞学AGC,ASC-H以及阴道镜暴露宫颈管可见醋酸白色上皮,细胞学检查的特异度远高于敏感度,当细胞学为ASC-H时CIN2/3的发生率是26%-68%,有研究显示当AGC-NOS其重度病理学异常达31.7%,浸润癌达23.7%,AGC-FN其重度病理学异常达65.4%,浸润癌达55.1%。患者也许可以先做宫颈管搔刮,等待结果后再行手术,由于患者从异地而来,同时已经在阴道镜下发现宫颈管内醋酸白色上皮,就可以直接手术,当然这属于诊断性LEEP,随后的术后病理也支持该手术,可见宫颈细胞学检查应该值得高度重视。

(参考文献:Int J Gynaecol Obstet. 2012; 119(10):30-4)

2. 诊断性LEEP切除范围及标本处理

诊断性宫颈锥切主要用于高度怀疑宫颈病变,尤其是怀疑病灶位于宫颈管深部,所以不要以为诊断性锥切只是浅浅地切一下获得组织做病理检查,诊断性锥切应该在阴道镜指引下,尽量切得足够深度,才能真正获得明确诊断。有学者认为需要行柱形切除才能获得足够深的组织,但柱形切除需要注意止血,应该由有良好的处理出血经验的医生来操作,个人经验发现,LEEP的分层切除可以很好掌握切除深度达到诊断及治疗目的。假如术后没有浸润癌,诊断性锥切也同时达到治疗效果。

诊断性锥切的组织标本应该达到完整切除并明确标记定位,基底部涂染色剂标示,以利于后续病理检查评估,倘若切除组织为一堆碎片就难以达到病变定位和了解浸润深度,病理多象限取材或连续切片将有利于病理评估。

3. 如何分析LEEP术后病理报告单

详细的病理报告是临床医生的得力助手,该报告单描述清晰明了,每个位点的病变程度和切缘情况有清楚的交待,尤其是病灶与切缘的距离都交待得清清楚楚,是一份优秀的报告单。但经常接到一些患者带来的术后病理报告就真的不敢恭维,没有病灶定位,没有切缘情况,对后续临床随访干预帮助不大,无疑会造成一些过度干预或治疗不足。满意的病理报告单往往源于临床医生与病理医生的充分沟通,假如临床医生手术没有切好,弄成一堆组织碎片,或者没有标记定位那么也是将使病理评估困难。

钱医生出诊记事:诊断性宫颈锥切----从一张病理报告单说起

本案例中关于病灶与切缘距离值得我们重视,距离少于1mm和0.5mm,其实是提示病灶距离切缘的确是很近,是否代表没有切干净?是否需要再次手术?后续发生复发的风险有多大?

病灶距离切缘小于1mm,有被定义为病变紧邻切缘,提示病变有未完全切干净的可能,甚至在临床上等同于切缘阳性。到底应该如何看待切缘,上海红房子医院团队的一个研究挺有启发的,他们在2014年1月-2015年12月完成了947例宫颈LEEP后6个月内因为各种原因的子宫切除术,发现总的宫颈病变残留率为24.7%(234/947),按术前切缘情况分3组,最后各组的子宫中病变残留率有所不同,切缘阳性组的病变残留率33.2%(211/635),切缘阴性组是7.3%(21/286),病灶距离切缘小于1mm组是7.7%(2/26),结果提示切缘小于1mm组与切缘阴性组比较无显著差异,而与切缘阳性组有显著差异,认为切缘小于1mm是病变残留的保护因素,若视为切缘阳性则有存在过度治疗的风险。明白了各种不同状况切缘的可能结局,我们就知道应该给予不同的相应后续处理了,这完全取决于强有力的病理支持。

(参考文献:中华妇产科杂志,2019,54(1):19-23)

4. 假如......?

在本案例中仍然有很多问题值得我们思考:

A. 假如案例中没有做细胞学检查,仅仅做HPV检测,病理为CIN1,我们会怎样处理呢,也许是随访观察,也许是药物治疗,有理由去做宫颈锥切吗?可见细胞学仍然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检查,细胞学的高特异度对后续干预有重要指导意义。另一方面细胞学AGC,ASC-H发生HPV阳性可高达80%,没有必要使用HPV进行分流了。

B. 假如因为病理为CIN1,阴道镜观察宫颈表面缺乏重要病变,行消融治疗,能达到满意的治疗效果吗?答案也应该是清楚的,只能造成假象,延误后续诊断。

C. 假如病理为CIN1,行药物治疗,那么可以预料效果是失望的。

D. 假如因为是诊断性锥切,只是浅浅地切一点,那么将出现明显的切缘阳性,必将导致后续二次手术。

E. 假如病理报告单没有那么详细,没有病灶定位,没有切缘情况描述,临床医生会怎么办?

犹如福尔摩斯探案,设想了那么多假如....,就是说有那么多的可能,归根结底是需要我们思路开阔,综合评估各种临床资料,任何时候都需要全面综合分析各种可能和所有临床资料,重视每一份资料的特性,是阴道镜医生应具备的能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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